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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日】赌 (短篇)

【半架空-幼驯染梗(与原作唯一区别是5岁就认识了的两人】

【祝食用愉快qwq】

 

 

 


-10岁-

 

“要打个赌吗?”

 

第一次用上这句话的时候,他刚刚从夕阳下的小河中站了起来,冰凉的溪水漫过他的膝盖,手上抱着的排球沾满了水珠,一滴一滴摔落进河水里。他跳了几下轻松上岸,在河边像只落水之后的小狗一样抖动身子甩落着水滴,就着落日的反射下,好像全身都散发着点点星光。

黑发男孩蹲在河边的草地上看着自己,表情脸庞无一在诠释着“我在看傻逼”的心情。身穿的标有某某企业广告的蓝色短袖和黑色短裤还是在学校里见过的那一套,让人十分怀疑这个人到底有没有洗过衣服。毕竟小学可是在上大学之前唯一可以不穿校服而彰显个性的时间,这个家伙的穿着却好像已经被校服一类物品给束缚了一样的无聊。

“你听我说话没啊?”

“没有。”

“妈妈说过不会听人讲话的人都是坏人。”

看着男孩坐在草地上一点动静都没有,日向翔阳百无聊赖地一个人垫起了手中的排球,沾在其身上的露珠随着一颠一颠的波动挥洒了下来。也许是因为球体打滑了的原因,没垫两下就失手丢了球,自己可怜的排球又滚进了河里。

日向再度踏进河里的同一时间听到了来自身后方声音不大的一抹嘲笑。

 

——影山飞雄,这个从小就会一板一眼地跟自己较真的邻家男孩在成为自己死对头的同时又非常不幸地成为了自己学校外唯一的玩伴。如果可以不就着父母的关系挑选玩伴的话,日向宁愿选只狗也不愿意选择这么一个傻瓜。除了在运动方面臭气相投之外,这个傻瓜会抢自己的雪糕,吃完自己便当里的炸鸡,抢走自己玩游戏赢来的游戏卡片,还会有效利用他那身为小学生都有点过高的身高优势在打架上占尽了便宜。

 

日向从水中又一次捡起了排球,将球高高抛起,对着影山的位置砸去。看似威力无比的发球也奈何他人小力薄,有气无力地一点一点滚到影山的身边。

“不准笑!”

“凭什么?呆瓜!”

日向张牙舞爪狼狈不堪地爬上了岸,正要往混蛋身上扑过去,却突然听到一句貌似毫不相干的话:“赌什么?”

“——你反应也太慢了吧!?”

“你才反应慢。”

“就是你就是你!”

“一句话不要重复两遍啦白痴!”

日向咬咬牙想了想。

“赌就要赌大的。”看看他整不整的死这家伙。

“来啊。”黑发男孩难得的直起了身子,满面兴趣。

日向咯咯笑了两声:“那就那个,回家路上经过的那花园门口的那颗樱花树!看看谁先能跑到那里谁就赢。”

“行。”

“输了的家伙嘛…”日向舔了舔嘴唇,愉快地蹦跶道,“要出零花钱给另一个人买一星期的雪糕!然后便当里要有章鱼香肠和炸鸡了的话一定要拿出来分享!”

这些代价固然厉害,然而在别的地方不说,日向在跑步和语文这两项目上一直有着超越影山飞雄的绝对信心——这就好像是他长大了之后都可以为之炫耀的资本。

所以当他看着影山飞雄同样兴致勃勃地站了起来,说着“你输定了”一句话的时候——

“这是我的台词喔!”

忍不住狡黠地笑了出来。

这场赌,他赢定了。

 

 

 

 

-15岁-

 

“要打个赌吗?”

 

日向翔阳将自己的饭盒收拾完毕之后站了起来,尽量避免让旁边家伙发现自己正在看着他。在樱花飞舞的季节里,他的这种处理方式显得格外生疏又笨拙,可他也真的就只能做到这么多——既无法领会自己真正的心情,也无法选择妥当的方式拯救自己。

于是他如实开口道。方式幼稚地好像当年。

影山飞雄——这个曾经麻烦又蛮横的死对头在升入高中之后非常不幸地成为了自己在球队中的搭档。好像周边的男生大家心智都发育了就他没有一样,单单对于排球的热情就可以让他填补自己的人生。即使他那英俊的长相还有他天才的运动技能将他好好包装了起来,他在日向心里一直还是那个在河边故意会把球打入水中逼自己去捡的傻瓜。

最烦最烦的傻瓜。

他看着他胡乱地抓了抓头发,撑起了他那该死的直达180的身高,漆黑的立领校服好像可以盖住自己,双眼耷拉着好像还是一觉未醒。

…不…行吗?

“赌什么?”

日向抬起头,看着面向自己的影山飞雄,顿时感到有些说不出的讶异。

“赌…额…赌…”就好像完全没有指望对方答应过请求一样,就连非常擅长且占便宜的比赛规则制定都让他慌张到不行,“赌…额…赌两天后的练习赛谁拿下的分数多?”

影山像是在看智障一样地看着自己。

“...喔…对吼…是二传…来着…”

“到底有没有想好啊?”这人意外地较真。

“——那就来个痛快的,”日向立马接上,“摸高长跑和捡球速度!三盘两胜!”

“我跟。”连想都没想。

“…然后至于输了的惩罚嘛…”

“一定要赌大的,对吧?”

影山飞雄一脸云淡风轻地诉说当年规则的样子变得格外地刺眼,就连心脏都变得一颤一颤的。

“...你,”你会,“后悔吗?”

“为什么?”影山看着日向,视线一样的纯粹,“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那么,”深呼一口气,“如果我赢了…你就要跟女朋友分手。”然后又慌忙地继续道,“不,不是,也不是我非要这样还是怎样,就是,额,毕,毕竟,你看看你最近练习时间少了嘛就觉得很烦,然后,然后啊,我自己的那种单身狗的感觉很讨厌我不要嘛,然….然后,如果你不想跟了的话其实我也可以换——”

“行。”

“...唉?”

“赌要赌大的。”影山一边默念着他们的规则一边推开了天台楼梯口的门,回过了头,“那要是你输了呢?”

“...唉?”

好似脑袋在事宜的时候开始断片,自己定下的荒唐的玩笑正反过来嘲笑着自己。

“.…..那就,任你处置。”

影山好似笑了。

“就这么定。”

 

摸高,长跑,捡球速度。这些的确是他所擅长的,能够跟影山飞雄抗衡媲美的项目。可日向却像是被困惑和自责所淹没,挪不动脚步。

这场赌太过分了。这场赌他不能赢。

日向如此默念着,对着自己下令不可违抗的魔咒。

这场赌,他不得不输。

 

 

 

 

-20岁-

 

“要打个赌吗?”

 

日向翔阳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他正奄奄一息地枕在影山飞雄家中的茶几上,手上还拎着留有两三口酒精的啤酒罐,活像在路边耷拉着的老大爷。在丧失自我处理能力的情况下,他无力地伸出一只手接过影山递来的冰水,毫不在乎形象地往肚子里灌——冰冷的感觉穿过喉咙与食道,一种新的刺激让他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要你慢点喝。”耳边传来这样一句抱怨。

“...有吗?…没听到。”日向趴在茶几上,从上到下打量着男人的穿着,噗呲一下笑了出来,“你的私服真的好难看。”圆领毛衣棕色秋裤和黑色袜子什么的。

“啊啊?”

“就连电视里穿着的球服都帅多了啊,你这该死的Japan二号。”

“…这么想喝高的话麻烦一个人死在路边啊。”

“别~这么说嘛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日向在朦胧之中咯咯地笑着,“所以打赌吗?跟我打赌吧…”

“赌什么?”

接到了让人怀念的回复后,日向坐了起来,看了看周围还没被打开过的啤酒罐和啤酒箱。

“把这些…平分,”手指在空中胡乱画着一圈一圈的线,“然后赌…谁能喝完自己的,还不断片。”

影山皱了皱眉:“那绝对是你输啊。”

“——啊哈哈哈哈是吗是吗…”

日向又软软地摊回了茶几上。

“...那么…万一我赢了…”他轻轻地笑了,“...你要爱上我。”

 

 

他不记得影山飞雄说了些什么,他也不记得输了之后对方所开出的条件。不知从哪一刻开始他就置身黑暗之中,酒精带来的浑浊与压迫使他无法呼吸——到最后,就连自己值得批判的行为也被冲得一干二净。

这场赌,他输得一败涂地。

 

 

 

 

-25岁-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会跟人开玩笑一样地打赌了。

很多东西若是因为一次简简单单的输赢而被得到了的话,就太过分了。

 

 

日向翔阳在冬日的商业街上,对着一家运动用品店的橱窗发愣。他不确定站在里面的人他是不是认识——

不,就算认识又如何呢?

日向在心中默念道,却迟迟无法挪开步伐。也许看到了那个人的脸,也许知晓那个人的存在,他或许就可以头也不回地离开,强迫自己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然后他就看到室内那个人转过身来,视线对上了自己的,逃都逃不掉。

 

影山飞雄的着装不得不说比从前好看了许多。黑色的羽绒外套与黑色的靴子让身材高大的他看上去比曾经的任何一天都看起来要得体了些,甚至到了一种让日向有些难以适应的地步——所以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吗?

而不但是这个人的外形,连态度都变得难以适应。走在街上凑合地打算聊两句就撤的日向不知不觉之间就被带到了繁华地带的高级餐厅里。影山飞雄在国外经历了各种层面上的历练之后自然变得熟能生巧,而就算自己与他的交情已经有20年了,曾经的那个他却变得越发的模糊。

「之前那个傻瓜去哪了?」

他张开嘴想故作轻松地调侃一下对面的男人,却没有发出声音。

“所以呢?还在跟人打赌吗?”

影山飞雄开口道,说话没了以前那种无意识的压迫感,而更有了种诱导别人深入下去的意味。

——感觉真令人不爽。

日向扁着嘴抚摸着玻璃杯的边缘,摇了摇头。

“为什么?”

“觉得没意思。”

“玩不开吗?”他云淡风轻道,“‘赌就要赌大的’。”

“...”

日向好不容易抬起了头,皱着眉:“这么想玩?”

“来啊。”

“赌什么?”这次换到他询问了——一万次中的第一次。

对面的男人抬起头来对上自己的视线,心脏在同一时间颤了一下。

这么多年挑着自己擅长的规则,选着自己喜欢的回报,占着影山飞雄的便宜来到当日的他从未想过这个除了排球以外一点私欲都不会有的人提出的要求会是怎样的。而自己却一直以“要赌就赌大的”这个永恒的规则而定下各种肆无忌惮的索求——零花钱,炸鸡,香肠,酸奶,包子,雪糕,炒面面包,手机游戏,护膝,本子,水瓶,球星签名,单身的身份…

…甚至是,一个人的爱。

握着咖啡杯的双手下意识地用力。

——还能有什么比自己更加过分的?

“我们赌谁先爱上对方。”

“——”

影山看着日向愣神的脸庞继续陈诉道:“输了的那方…我想想…把这顿饭的钱付了?”

——这家伙。

“...根本付不起。”有点想生气。

“是吗?”

“这样有意思吗?”是来看笑话的吗?“我已经输了。”

“那就换个惩罚。”男人的目光明亮而纯粹,“如果我赢了,你就是我的了。”

 

——

夕阳下的樱花树前,他看着黑头发的男孩气喘吁吁地扶在树根上,爆发出了不属于这个总爱耍帅的小孩的,最纯粹最爽朗的笑声——像魔咒一般吸引着自己,就连好好说话都做不到了。

「——犯规!」他记得自己吼道。

「怎么犯规了!」男孩也理直气壮地嚷嚷道,「明明规则是你定的啊!」

「我,我抱着排球不好跑!」

「才怪咧!就是我赢了!」

男孩得意洋洋地朝他扑了过来,两人纷纷摔在樱花树前的草地上,夕阳的直射让他忽然没法看清男孩的脸颊。

「交出来吧!」坐在自己身上的男孩道。

「什么?」

「你包里的便当里绝对绝对有炸鸡!我妈妈今早去买肉的时候见到你妈妈了!」

「那,那又怎样!」

「她们还一起买了炸鸡粉。」

他的小脑袋在那一瞬间迅速地转了起来:「你就是因为知道我今天带炸鸡了才答应的吗!」

「因为我想吃炸鸡了。」男孩理直气壮道,「但是我妈妈要出门所以只给我带饭团。」

「——好啊你!」他举起双手努力推着比自己高上一截的男孩,却奈何人小力薄,「太狡猾了!」

「这才不是狡猾!」

慢慢下落的夕阳被男孩高大的上半身挡住,如同全世界都被这么个人所吞没了一般。

「知道你有炸鸡才会跟你打赌这不是当然的吗?」

——

 

——啊,找到了。

 

“...噗呲,”许久之后,日向终于笑了出来,“那你输定了。”

“才怪。有很多事情…你根本不知道。”

日向笑着趴在桌子上:“那要是我赢了呢?”

认识了20年的家伙,自己最讨厌的家伙,自己最喜欢的家伙,也跟着笑了。

“任你处置呗。”

 

这场赌,输赢无所谓。

炸鸡也好爱也好——这20年的债,我们一点一点地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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