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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日】崇拜 (短篇)

【献给 @咫茄 的生贺 qwq 茄大生日快乐哟哟哟~】

【听了茄大“想看影山痴汉的日向”这样的要求…写出了个痴汉力直球力MAX的日向（】

【食用愉快QWQ】

 

日向翔阳第一次被发现“偷窥”他崇拜的生物老师是在一次一对一课外辅导的时候。

不，说“偷窥”难免有些过于龌龊，而且说实在并不是偷偷摸摸的看，而是正大光明地坐在其对面，时不时地调动眼珠子，稍微抬一抬头就可以将眷念的景色完全收进眼底里的程度。

夕阳落下后图书馆外的路灯不知不觉地亮了起来。日向装作对着面前的课业埋头苦干，心里却一直纠结于他什么时候才有这个机会窥视到年轻的教授那一板一眼黑框眼镜之下的深蓝色瞳孔。那曾是他第一眼看了就忍不住被吸进去了的东西，以至于当时手里拽着的纸张哗啦啦地全部落在了地上。

“…我的脸有那么好看吗？”

日向一个愣神从梦中醒来，对上的是教授深邃且不耐烦着的双眸。那对蓝眼睛好似藏在眼镜下一样模糊不清，该透露的怒气却又毫不含糊。

——等等，这里还是先——

“…对不起。”日向坦诚地垂下了头，像是只犯了错事被打的小狗。

“跟我讲讲我刚刚讲了什么。”

“…额，”日向当然有在听教授讲话。更准确点说，他凝听的是教授的声音——那只属于他的成熟低沉而又不失性感的男音

脑袋里只剩下声音之际，什么都没能留下来。

“…对不起。”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时间有多么宝贵。”

“是的…”

“我想我也跟你说过我最近很忙，所以想你珍惜我们补课的时间。”

“…是的。”

“那么，跟我讲讲如何？”

“…唉？”

教授凑了过来，到了近在咫尺的距离，稍微往下看去就能看到藏掖在衬衫领子下那精致的锁骨，稍微用点力呼吸的话都能闻到属于这个人清新而特别的味道。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就和普通的大一男孩一样，日向自认直男，不怎么会浪漫，做事总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也当然没有相信什么“一见钟情”。虽说谈恋爱的想法因为环境影响多少也被他动过，也当然有过令他心动的女孩子出现，可奈何多年的经验积攒后他自己也察觉到自己更容易被当成闺蜜，一些不妥当的想法也因彼此关系的改变被他彻彻底底埋没在脑海里。因此，自从他在生物学的基础课上第一次遇见了这位教授的那一天起，后面的日子每天都像在打自己的脸，曾经19年对自己的自我定位和自我了解好像一夜之间都变成了荒谬的玩笑。

就是那一天。日向记得自己一边拿出课堂笔记用物品一边在心中抱怨自己不想上非得上的基础课时，听到来自讲台上沉稳干练的低音。

“我是影山飞雄。只需要知道这个就好。”

对于自己的经历生活和私事等闭口不谈，穿着简单衬衫配西装裤的教授直接奔向自己的主题，如此唐突的神秘感与年轻教授那张类似明星一样的俊脸瞬间成为了同学们之间话题的焦点。教授空着的无名指使得不少人萌生了幼稚无谓的期望，教授的课堂上女性的数量明显增多，预约教授的课外辅导时间比一些明星的演唱会还难上许多。

简直是太夸张了。

教授的教法的确精炼，恰到好处的速度与一点就通的理念灌输，让复杂严谨的生物学变得更加好懂了些。但奈何日向就是跟生物不对头，那些肉眼看不到的细胞和跟人类压根无关的生物配种让他昏昏欲睡，本身让一个整天活蹦乱跳不动就不舒服的人窝在座位上记生词和理念就足够要了他的命，再加上内容又是和日常基本上完全无关的东西，没有动力自然也什么都学不起来。

而身为一个对于自己未来没有过多抱负的少年，日向自然对自己的成绩从一开始就没什么期待。一些他怎样都听不懂但非上不可的基础课他也只求不挂科，轻松快乐一直是他生活的一大资本。

所以但他第一阶段生物学的报告被评了个F时，他也能毫不犹豫理直气壮地找上教授的办公室。

“也许您不知道，但我可是每天都有乖乖去上课，这个报告也是熬夜赶出来的杰作。”日向说着听上去像在控诉一样的敬语，“难道不应该——我哪知道？让我及格吗？”

教授一板一眼地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电脑屏幕，理都不理日向放在桌面上的研究报告。

“请——问——？”

“连努力都没有过的家伙还想要比这更好的成绩是吗？”

“我的专业不是这个。”日向有点想生气。

“我当然知道。不只是你，这个班绝大部分的人将来都不会走这条路吧。”

“那你——”

“及格线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容易。”教授云淡风轻地开口道，“就你这水平，大学毕业都来的困难。”

“——那也不用你管！”

日向咬牙切齿地拿过报告带着怒气转过身正要准备在离开前死死地摔上这扇门，却再次听到那另谁都印象深刻的低沉的男音。

“你要真心想努力的话，我可以帮你。”

日向不屑地回过头。“什么意思？”

“现在放弃还太早了，呆子。”教授云淡风轻地说出了骂人的称呼，“年轻人还是得有那种肤浅的‘只要努力就一定能得到回报’的期望，什么信念都没有的人以后的日子只会更难过罢了。”

“…什么啊？明明还说什么‘肤浅’——”

“那我换个说法。”

教授站起身子，来到日向跟前，身高上的差异让他完全被藏在灯光下的阴影里。虽说事到如今已经多少习惯了自己娇小的身材，可是被这么一个男人这么从高往下罩着还是让他非常不爽——可就连这样负面的情绪也都因为近在咫尺的男人一并冲走。

——教授的眼睛是海蓝色的，就跟他自己那头橙发一样地特别。一直藏掖在眼镜下的瞳色总是显得不清不楚，让人误会了他的瞳孔就只是黑色的。拥有这样新发现的日向在他们班上应该属于第一个，突如其来的一股成就感让他不知道如何是好。男人低沉的嗓音和身上荷尔蒙的味道变成了变相的兴奋剂，差别过大的身高和体格都让气氛突然间变得暧昧又怪异。这些元素统统刺激着无知少年的感官，像是要被蒙着眼睛带到另一个地方一样地让人失去了辨别方向的能力。

 

日向并不记得教授接下来说了些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当初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后来又鬼使神差地每次补习都会赴约，再来更是鬼使神差地将专业改成了生物。他并不想，也自然没必要解释原因给任何人听。能够“肆无忌惮”占用教授的时间也成为了他在学校生活的一大动力。

另一方面，经过了鬼使神差的一段过程，跟教授接触的时间变多之际，他打心底里崇拜影山那不拘小节的处理方式和直截了当的处事能力，就连那不留情面而洒脱的毒舌都成为了被他羡慕的一种资本。同时，他也因此正大光明地在自己心底里获得了“观察影山飞雄教授”的许可。毕竟出于这份崇拜——不看着他又如何成为他呢？看着影山教授一次次就像是要察觉到自己过于明显的视线却又没有开口点破自己的小心思，日向的自信心在无形中渐渐膨胀了起来，就这样到达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了的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日向咬了咬下嘴唇。教授的视线里存在着过头了的压迫力，像是把人生硬拨开一样地无情。当然，被这样窥视了一番再加上面对着一个一直没听讲的学生，这样的反应可以说是在所难免。日向有些难过——给这老师再添加些不好的印象是他一直以来都想回避的事情——却还是让自己变得如此地糟糕。他张开了嘴，却在让声带出声的那一刹那完全失去了控制。

“我在想您有女朋友吗？”他说。

教授直盯着他的双眼，像是在研究一个不可思议的新物种。

“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日向在思考前做出了回答，“毕竟我喜欢您。”

——啊，原来我是喜欢他的啊。

“…你有什么毛病啊？”

“老师这难道是您第一次被男的喜欢上吗？”要是真是这样我反倒会惊讶。

“…随便糊弄课题的你还有心思管这种事情吗？”

“请不要随便翻别人的陈年旧账。我跟您约定过的事情我有食言过吗？”

一向毒舌霸道的教授困扰的样子新鲜地让人满足感大起。日向多少清楚教授在私生活方面的特意回避——并不是因为他是个会乱搞的人，只不过是不擅长应付这些事情本身罢了。日向也知道那么个与教授保持着暧昧关系的女性——不知道算不算出自教授本意——来自她的短信总会时不时地闪现在教授的手机屏幕上，像是在彰显一个人的所有者一样地碍眼。

——哦，所以是这样的啊。

这个关系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崇拜”。

掺杂了嫉妒与痴情，就不可能是什么“崇拜”。

“我还有在想的事情就是：老师您是如何看我的。”

毕竟憧憬和爱恋是不得被分开的两件事。

“毕竟老师有在特别地注意我，毕竟老师有在特别地照顾我…”

理由很简单：憧憬是你希望变成他，爱恋是你希望拥有他。

“…老师，”日向忍不住前倾过去，眼神纯粹地如同一个寻求答案的孩子，“如果我不是您的学生，您还会这样照顾我吗？”

——出乎日向意料地，影山飞雄摘下了那碍事的黑框眼镜，露出了那自己惦记已久了的深蓝色眼眸，紧接着就是一次真正意义上毫无隔阂的对视。日向不清楚自己应该从这样深邃的注视中接收到什么，也无法阻止自己止不住越跳越急促的心脏。积压在心底里那些连自己都尚未察觉到的自私的爱意像是突然间涌至心头的洪水——

“还记得我第一次跟你交谈的最后跟你说了什么吗？”

日向愣在了那里。之前一直被他以为再也找不回来的片刻记忆好像是知道时辰已到而渐渐闪现了出来。

像是在揭开真相的同时，打醒一个仍在梦中的孩子。

“……所以是，拒绝的意思吗？”

轻巧的声音忍不住地颤抖。影山飞雄坐在日向对面，淡然地将书本翻至新的一页。

“那可不见得。”

 

 

 

日向翔阳一个人漫步在夜晚被路灯指引的小道上，脑袋里回放着男人用他那低沉如一的嗓音所说出的话语，双手轻松地伸向夜空，伸着懒腰的动作就像是解放了自己。

 

‘我愿意帮你。现在这里谁都会愿意帮你。’

‘只是你有一天也许会发现，这些乐于帮助你的人会成为你的回忆，人生路上能够陪伴自己的最终也只剩下了自己。’

‘而我现在正要把你磨成就算一个人被留在了社会上也依然能够坚强地打滚的家伙。’

 

——所以等我真正长大成人，请容我在您面前调整好姿态，重新说上一句爱你。

日向如此想着，灿烂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