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Kai🍙

【影日|影山飞雄生贺】余温

【本来因为忙不打算特地折腾，但很害怕自己变得除了ABO啥都不会写(´;ω;｀) 加上三次元发生了很好很好的事特此一起庆祝一下★ 于是把肝给爆了。请大家收下。】

【帅气的我男朋友影山宝宝生日快乐，今天爱你明天爱你后天更爱你💛】

【好久没写正常向了（...）请大家多多关照~】

☆

 

通往16岁的12月22日那晚很冷。

他到现在都还是会感觉到那时散布在周围的热气，像是刚蒸好出炉的包子，热腾腾的刚刚好。在他们那不大不小的镇上能够下下来雪感觉上好像还是第一次，他将被冻得通红的手拿出来放在嘴边取暖，看着不远处的公园空地上两个孩子在雪中嬉笑打闹着。

——啊，这么说来，我还认识他们。

充满白雾的雪天让眼前一切都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他也不是那种会在生活中注意各种各样小事的性格。远处的两个孩子晃晃悠悠走了过来，渐渐清晰起来的轮廓让他分辨出这两人分别是自己二年级身为自由人的前辈和同年级同一个运动部的很讨厌的小家伙。他们俩无忧无虑地嬉笑着，不一会儿就被自己身后的队长以一副无奈的口气催促着回到温暖一点的地方来。

小家伙的脸红彤彤的，头上大衣上手套上全是星星点点未被拍掉的雪花。这个样子下去不被冻感冒才怪。他皱着眉，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以一种十分蹩脚的方式挂在小家伙脖子上。小家伙丝毫不领情地甩了甩脑袋，不少头上的雪花就这样洒在自己的围巾上。他啧了一声，没等小家伙低声下气地开口道歉，他转过头去。

而从滚烫包子的蒸汽中，他什么也看不见。

心里只在念叨着因为是自己生日，这包子是免费的。那么当部里的前辈们或者其他家伙过生日了，自己也一定要这么做。

直到他们的大部队在叉路口分开的时候，他的挎包被什么死死挂住了。他转过头去，小家伙正鼓着一张脸给他递上自己的手套。

“我今天没带钱，所以我什么都不能做。”小家伙硬是摆着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支支吾吾道，“这个…给你，穿回家啦。”

他毫不被打动地撇了撇眉。“你的手套我穿不下。”

“穿不下也得穿！”小家伙脸红了，“手已经这么红了耶！再这样下去会冻伤！冻伤就托不了球了！”他双手插着腰，“我可不要打不了球！”

废话可真多。他本想再说些什么，可又觉得回嘴了的话还是会被回过来，一切就会这样变得更加麻烦起来。

他皱着眉头接过小家伙手里过于娇小的一对手套。小家伙放在单车把手上的双手正变得越来越红，而他本人却满足地笑了出来。

小家伙把单车骑走了，留下他一个人站在原地纠结这幅手套他是该怎么穿才好。尝试了几次都穿不进去之后，他放弃了一样地将手套塞进自己的口袋里。而这么做，居然意外地有效果。小家伙的手套的确有些湿，却异常地温暖，好似婴儿的温度一般。他将手套分别装进自己的两个口袋里，双手插在口袋中，走在回家的路上。

口袋里的温度如此真实，就像有什么活在那里一样。

他于空中呼出了一抹白气，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那对手套，比之前任何一个时候都紧。

 

★

 

通往18岁的12月22日那晚他正佩戴着新收到的围巾。

围巾来自他国家队中的经理。听说这是她在这段时间里抽空熬夜赶出来的一条围巾，深蓝色的颜色正配他的眼睛。这件事很快被传了出去，从队员们的圈子直到他那并不是很大的朋友圈。人们纷纷前来贺喜，询问有没有接受女孩的告白。他有些不以为然，虽然不想让事情扩大化，但就从女孩对他的态度来讲，也许拒绝反而还会增加生活的难度。的确，在生活的很多事情方面，他都不是一个主动的人。如果这么把生活过下去就什么都可以不发生的话，主动去做些什么是他会想到的最后一件事。

因为的确没有围巾可以戴，他便披着深蓝色的手织围巾前去与曾经的队友赴约。队友的样子还是那么一点点，不知道是自己长太高了还是对方根本没长，总是一切看上去还是一样。他并没有特意期待队友口中一遍遍重复的“生日惊喜”，但看到队友掏出那条两年前的同一天他扔给队友戴的围巾，还是不免稍微讶异了一下。

“本来想直接给你围上，我还在上面加了几颗星星，”队友笑了，笑得很难看，“但看来已经没位置了。”

他耸了耸肩，接过了围巾。心里不着任何修饰地觉得反正都没期待过，是怎样的他也并没在意。只是他看着队友红彤彤的手上还是什么都没有，不免皱起眉头。

“怎么还是没带手套？”

“忘带了。”

他将队友给的围巾搭在肩膀上——那条深蓝色围巾的旁边贴着——开始脱下自己的手套。

“不用了。”队友拒绝道。

“你已经冻僵了。”动作也没停。

“就算你给我，我也会扔掉的。”

他停下动作不解地抬起头。队友正看着他，准确的说，是看着他身后的前方。

“...那这样就好吗？”他问。

“这样就好了。”队友说。

“...又没手套又没围巾的，”他忍不住继续道，“要不我的这条你还是带回去继续用吧。”

“不用了。”队友微微上扬嘴角，“该还给你了。”

“什么意思？”

队友没有回答他，眼神有些漂泊不定，被冻红的手轻轻抬起，擦去鼻尖上白色的雪花，甩得一干二净。

他发现他问错话了。

“——那个，我——”

“我走了。”

“——唉？”

“我得走了。”队友轻轻道，尾音像是会蒸发一样消失在空气中。

“…喔，额，”他支支吾吾地找话说，“那再见。”

“比赛加油。”

“嗯。”

“然后，谢谢。”

队友笑了，令他在冥冥之中吞下了任何想要说出口的话。

他目送队友离去，突然想起来队友提到过的被加在围巾上的星星。他将围巾从肩上拿下来敞开，几颗黄色的花纹被缝在围巾的一角上，渺小却依然鲜艳。

他上手去摸那几颗星星，凹凸不平没什么温度的表面让他异常地清醒。

这些是他的队友唯一愿意留给他的东西。

 

☆

 

通往21岁的12月22日那晚他像疯了一样地匆匆忙忙冲出家门。

要找到埋藏在衣橱里已经有段岁月了的东西很费时间。他几乎是将自己的家翻了个底朝天，还十分恐惧着会不会在过去的某一刻某一刹那选择将东西丢弃。

找到手套之后的他围上带有星星图案的围巾之后迅速离开自己的公寓坐上地铁。站在地铁门边，他将手套分开来揣进自己两侧的口袋里，并握紧了手套布料。手套的大小跟他的手并不符合，只有这样才能快速有效地温暖它们。

出地铁站之后，他在人群中不断四处张望，跌跌撞撞地甚至撞到他人了都忘记说声抱歉。

那个人在人群散去之后的地铁出口等着他。橙色的发丝上像几年前的冬天一样沾着犹如星点一般的雪花。他穿着一个为了显得成熟反倒不怎么合身的大衣，双眼耷拉着好像几天未睡一样地很疲倦，脖子上还是老样子没围着任何东西，拨弄着触屏手机的双手还是老样子什么都没穿而被冻成粉红色。

他走上通往地铁出口的台阶，一个没掌握平衡差点跌在那个人身上。那个人彷徨地看着自己，好似看着一个将要摔在地上咒骂他的醉汉一样。

就这样他来到他面前，眼睛盯着他红彤彤的双手，再对上他的眼睛。

做了个重重的深呼吸。一抹白气飘在空中。宛如身在能够唱出凯歌的明天。

 

“等久了吗？”影山问。

“没。”日向摇摇头，“我也才到。”

“才到手就冻成这样。”影山盯着日向，“也不会保护一下。”

“...忘带了。”

“我给你。”

日向没听懂，直到影山分别从两侧口袋中掏出他16岁时的毛绒手套时，才恍然大悟。

“我帮你戴。”

“额…不用了。”

影山抢过日向将要收进口袋的手，将手套套了上去，不大不小刚刚好。他没在帮忙戴好手套之后就松手，而是在握紧了那只手的同时抓起另一只还未戴上手套的手叠在了一起，将余温一路传了过去。

日向脸色显然变了。他几次试图收回的双手却还是被一双大手紧紧地包裹着。

“...放手。”

“不要。”

影山能感觉到类似抗议与不理解的眼神正投向自己，可他依然一门心思地看着被自己大手包裹住的那对小手。

“…你想干什么？”是寒冷的原因吗？声音有些发抖。

“骑单车的话，其实比起围巾更需要的是手套吧。”

“——啊？”

“温暖这种东西，无论是谁都会想要的吧。”

“…我听不懂你到底——”

“要是是喜欢的家伙的话，无论如何都会想要他先得到温暖的吧。”

影山稍稍抬眼，直面着不知所措的日向。

“这副手套和这个围巾都可以给你。作为交换，”他说，“你可以把你给我吗？”

 

 

✶✶✶

 

从他得到了那个刻有星星图案的围巾起，他就明白了送礼人想要对他说的话。

星星的图案的确是被缝上去的。但看上去并不像是手缝，更像是用机器所缝上去的。在那条围巾上面，充满了干洗店洗衣液的味道。自然而然，上面没有属于日向翔阳的味道。

他想起了当年日向翔阳强塞给他的那副根本穿不上的手套。日积月累，当初那稍微有点湿漉漉的充满孩子一般气味的小手套在被他当做口袋里的暖宝宝用了那么几次之后渐渐地变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手套已经完全成为了自己的东西。

让一个人成为一段日子的过路点比真正记住这个人要来得容易。

影山摸着围巾上星星的图案，有些凸起却不太过的存在感刚刚好。

既然想让他忘记，那又何必在他的东西上添加这些痕迹呢？

 

✶✶✶

 

 

所以他看着日向自知理亏地放弃了挣扎，脸蛋红彤彤的就好像多年前从雪地中爬出来时的样子，不由地笑了出来。

论不服输的那股劲，他们大概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