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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日】十年后的...我们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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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速度看上去真不像我】
20 – Hinata
第一次从成年日向房间里挖到这颗排球时，他莫名有种什么将会改变的感觉。
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闻着场地上撒隆巴斯的味道，期待着能够碰到那颗圆润结实比他手掌还要大上一节的球，看着一个披着国王披肩的人硬生生闯进他的生活时一样。
手中的排球很厚实，里面的空气也十分充足，摸起来能够体会到其主人日常对它辛勤的打磨和擦拭，就算上面的颗粒已经因为时间的流逝和过度的使用而变得平坦，可还是结实地像新的一样。
站在面前的影山举起双手，将球托给了自己。到了这时候这家伙眉头终于舒展开了一些，排解压力的一段训练也让他看上去平静了许多。日向摆好姿势垫起了球，两人就这么一来一去，就算没有说话身边的空气感觉起来却比说话的时候好太多了。
果然啊。跟这家伙做不成朋友。
还是有个排球在中间，来的比较好。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你啊，”
“...啊？”
“最近…如何？”
“...哈？”
“虽说住是住在同一个地方啦，但是怎么说…”日向瘪了瘪嘴，“你比以前安静了好多啊。就在想你是不是还是没吃饱呢——这样…”
“...”垫在手上的球变得沉重了一些，“哪有，”影山说，“就这么四个人在屋檐下呆着，没有课要上也没有部活，电视里也都是让人看不懂的节目，又有什么废话好说的？”
“嗯————是这样没错啦。哟嘶，”日向一个反射单脚跪地接住了靠前的托球，“但是就这样总感觉…有点…嗯…”他想了想，下手又一次接住了球，“总感觉还是以前好啊。跟大家在一起又很热闹。虽说这边的蛋糕比较好吃一些。”
“...算是吧。”
“你有想回去吗？”
“...想回去有用吗？”
“长大了以后的我跟我说过，回到过去好像是一瞬间的事情。唷，”日向蹩手蹩脚地举起双手艰难地把过高的球抛了回去，“但是回去了之后吧，在这里经历过的一切好像都会像是做了个梦一样。”他傻傻地笑道，“这算什么嘛，真是的，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最后还是会什么都忘掉啊。”
“...”
从影山那里传来的托球似乎有些太低了些。日向蹩脚地前倾身子接住了球，余光好像感觉到了来自面前的视线，穿过排球落在自己的身上。
那一刹那，格外地刺眼。
“你会忘掉吗？”
“…嗯？”
“你能忘得掉吗？”
影山抬起头去，轻轻将球和问题一并抛了过来。
“嗯——”日向往下蹲了些，垫起了排球，“要只是做梦的话会忘得掉的吧。毕竟，”他在准备好下一个动作之前轻轻耸了耸肩，“梦都会被忘掉的。”
“...是吗？”
“嗯——除了一些比较刺激的吧。像是小时候梦到过的恐龙啊，天上飞的鲸鱼啊，还有地下室的白骨……”
——啪。嗒嗒嗒…
“喂。”
“…抱歉啦。”日向一脸难堪地跑到一边的草丛旁捞起掉落的排球，“想到害怕的东西而已…而且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提起这个话题来的。”
“这种事也要怪别人吗？明明是自己活该。”
“是是是，真是的，”日向一副臭脸将球扔了过去，“一副了不起的样子…难道你就没有害怕的东西吗？”
——
啪。嗒嗒嗒…
“...”
“...喂喂，影山君？”
面前的空气，安静得令人喘不过气来。日向一副接球的姿势停留在原地，看着影山一言不发地跑到一边捞起了球。背影看上去有些过于沉重。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想我忘不掉了。”
“唉？”
影山来到他面前，收起了前一秒还皱着眉头的表情，像是陈诉今天吃了些什么一样，将球抛给了他。
“我要是忘不掉了…但是…你，”男孩面向着飘在天空中的球，像是看到了更远的地方，“你…你要是…忘掉了…”
“——不会忘的。”
影山看向自己。下一秒，他看都没看便将球托给了自己。托球稳稳地打在自己双臂正中央。他这才察觉到自己刚才说出的话。
“...额，”突然难为情了起来，他垫起球后开始为自己开脱，“可能，大概，不会忘的吧。成年的我也没有忘得一干二净，而且再怎么说这种冲击性的梦大概会成为记得的梦里面的黑历史…而且…”
“...？”
“而且毕竟约定过嘛。”日向裂开嘴笑道，“不会改变啊。那既然都一起经历了这样的事情，那么忘掉也就算是一种改变了吧。”
…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他看着朝自己而来的球，稳妥地将其接好。用余光就能接好球这种事也不是他能做到的事情。
但是，还是不禁地去惦记——面前一言不发的人，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
“...你跟成年后的我发生了什么吗？”
——啪！！
“...啊。”
面前的混蛋一副这才察觉到的样子发出了一声感叹。一记朝脸部而来的扣球完全让他防不胜防，日向吃痛地摔在地上打着滚，双手上沾有的眼泪的触觉和痛觉搭配在一起，酸爽的感觉是多么鲜明啊。
“...额…”
“.…你…你混蛋…你…”
“.…………抱………”
“用不着这么想杀了我吧！？”日向带着眼泪暴躁地跳了起来，“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啊混蛋！偷袭算什么好东西丢人！痛死我了痛死我了痛死我了痛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反正这都不是第一次了习惯了就好。”
“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面前的大傻个一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样子扁着嘴却依旧没有打算开口解释的意思。成年以后的自己已经成为这家伙的死穴了吗…某种意义上还真是厉害。
“...要是不想说不说就好了啊。”日向瞥了瞥眉开口道，“搞不懂你们两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毕竟也算是有‘我’在里面所以可能大概也许也有我的事情…但要是你们自己能解决的话我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啦。”
…
“只是你们这样子很尴尬耶。虽说要我来说有点怪怪的可是毕竟大家每天一起床都会见面这样子总感觉透不过气成年后的你也是那么安静……”
便利店门外的月亮。和攥在手中的橘子味运动饮料。
不知不觉地，好像可以闻到记忆中的人的味道一样。
“...干嘛突然不说话？”这次居然是影山忍不住问起问题来了。
“额…嗯…也没有什么啦。”体温轻轻地上升，他有些难为情地扭过头去，抓了把自己蓬蓬的橙发，“就是嗯——不是什么很奇怪的意思啦真的。真的。就只是单纯的从第三者的角度去看嘛——就觉得嘛——”
“...”
“成年以后的你还蛮帅的。嘿嘿嘿…”
日向轻飘飘地在原地转了那么一圈，刚想打个哈哈丢句“开玩笑而已”，扭过头来发现影山飞雄杵在自己面前冒着核武器污染源，手里的排球好像下一秒就能被他捏爆了。
…额…？？？？？
“...你…你…你生气个什”
“他哪里帅？”
“额，唉？”
“他哪里帅？说啊？他哪里帅？”
“额…嗯…唉？”
“身高的话我也能长得那么高，球我也能打得那么好，开车的话成年了总会学会的，除了这个之外那家伙到底哪里帅了？”影山一路咄咄咄地将日向逼到草坪一旁的树干旁，“你说啊，说来听听看啊，到底哪里帅了，我这里哪里比不上他了？”
“唉？嗯…啊？”……嗯…啊…？啊？？
啊？？？
“...我知道了，是那个吧。就是那个。”
“啊？？？？？？”
夕阳的温度下，面前的男孩俯下身来。亲吻自己的时候，霞光看上去比那天更衣室中由镜子反射出来的光芒还要刺眼
一千倍一万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