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Kai🍙

【影日】十年后的...我们 5

 序   一    二    三   四

【悄咪咪更个文w 目测周更已经改到周一了？】

5 – Hinata

 

哪怕现在让他大声喊出来，那个影山飞雄也绝对听不到的吧。

听不到的啊。因为他是笨蛋啊。

 

日向站在原地看着十年后的自己一蹦一跳地跑过去揽上181cm的黑发男孩，后者看上去身体还是没办法适应一样的僵硬却也好像避免不了般地对着面前的网子与场地跃跃欲试起来。他抿了抿嘴，下意识地用鞋子蹭着质感极好的地面，莫名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只是他又有什么必要发火咧？那家伙不在不是更好？

手心被搓出了汗，他有些狼狈地将手掌摔在背部的衣服上。

什么啊…也不是只有那家伙才…

日向悻悻地将视线投向场地旁，高大的黑发男人正坐在那边的板凳前做着准备工作。没有跟他人交流的意思，手上正熟练地拿着砂条修理着指甲，莫名令人熟悉到安心。

就像影山一样…

…这个人不就是影山吗？

日向于是迈开步伐，小心翼翼地尝试着他的第一次主动接近未来的影山飞雄。与记忆和习惯中差别过大的身材总是令他觉得自己不是在跟他认为的那个人说话，焦虑与不安便统统袭了过来。

宛如洪水猛兽。

“...那个。”他站在男人面前抿了抿嘴，尽量保持心情平静地伸出一只手，主动说出第一句话，“请多多指教。”

男人抬起头来，透蓝的瞳孔里好像可以映射出自己。他看着男人放下了手上的工具，对他伸出了手。突然觉得有些感动，日向握上成年影山的手，大到可以将他两只手握在手中的大手像是可以给足他勇气，但同时又有什么防不胜防地窜进脑海里——

这样一只手，在晚上的时候，会用来摸着很多年以后的他么？

——紧接着突然的颤栗，日向把手抽了回来。方才握着自己的大手还悬空在那里，看上去过分地寂寞了些。内心乱成一团，嘴唇不禁颤抖起来，日向搓着双手刚想鞠上一躬好好道歉，却也看着成年影山若无其事地将手收了回去，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差不多了比赛开始吧！”不远处的队员如此喊道。日向在沉默中伸手接过成年影山递来的护膝套在了膝盖上，将身上属于成年日向的衣服揣进运动裤内，看上去依旧很滑稽却至少可以打比赛了吧。

然而摸着这样宽松的衣服，不安的感觉就这样一直去不掉。

日向跟着成年影山来到了网前，看着对面的15岁正被成年的自己揽着说着些什么。影山的眼睛好像在发光，虽说体态还是比平常来的僵硬，但也能看得出来他正享受着这其中的乐趣。

——比自己看上去都要来的快乐。

…为什么要把那家伙看得这么仔细？

日向撇过头去，不自然地抿着嘴。

比赛哨声想起。没能和身旁的二传有过再多的交流，日向硬着头皮站在场上，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传过来的发球。敌方的发球被这边的队友妥妥地接住，眼看着二传即将触球，记住了习惯的身体马不停蹄地跑了起来。

托球给他的不是影山也不是菅原前辈。他在起跳时忘记了春高正式比赛开始前与影山的特训，忘记了要以前脚板起跳，虽说跳是跳起来了，却夹着太多不安——

这样的状态，要是放在平时，影山是不会把球托付给自己的吧——

紧接着来自二传的托球直着向他飞来，力度比他认识的影山更强却也更加精准，完完全全飞至最理想的高度。莫名有种想哭的心情——就好像第一次得到这个人的托球一般——日向奋力挥出手臂将球砸向对方的场地，却不料差点被对方完全拦下——

这里也有，很高很高的墙壁。

触球一次之后，球再次被对方拾起。日向看着对面的影山飞雄站在网前轻轻起跳，才发现自己以前从未有这样的机会观看这个人托球的样子——

然后一抹灿烂的颜色飞过，日向看着比自己更高更快的日向翔阳轻轻松松便畜力起跳，飞到了一个他难以逾越的高度，以让人看不清的速度扣下了威力十足的扣球，死死地摔在地上，发出厚实沉重的声音。

宛如灵巧美丽的太阳色大鸟。

——天哪。

日向站在网前看着对面洋溢欢庆气氛的众人，还有那站在中间被成年日向兴奋地敲打着的影山飞雄，就像是在看电影一样——又或者也许——他自己正站在看台上呢吧。

…啊。真好啊。

真好啊。

“小家伙别灰心！”身旁的队友激励地拍了拍自己肩膀，“刚刚的起跳再加把力吧！你很有潜力喔！”

“...啊，谢谢！”日向难为情地笑道——真的是好在大家都很宽容——着这么想着的同时他的视线无意识地落在成年影山身上，后者正摸着手中的排球，心里正在想什么他完全没法看出来。

…啊啊。感觉当初那种做不好就要被换下场的恐惧又来了。

“——那个，”日向慌慌张张来到成年影山跟前，“抱歉！托球，真的很好——”

“你还想要球吗？”

被突如其来的低沉声音吓到，日向颤颤地小心翼翼对上男人的视线，却发现透蓝的瞳孔没有印出他再熟悉不过的焦虑与烦躁感，而是平淡如放置在杯中的清水。

宛如一股魔力一般，突然间的安心。

“看你挺想打的所以就给你了，”成年影山陈诉道，“还想要球吗？”

“——是的！拜托了！”

日向十足地鞠了一躬，无意间激动地颜色红到耳根。

成年影山点了点头来到他面前轻轻向他前倾，过分自然地贴上他的耳边：“那就跑快点。想办法比平常的自己都要快。”

“…………是，是，是的。”

男人随之离开了。干净利落地来到网前进入新一轮的备战状态。剩下日向留在原地，心脏快要爆掉了。

…真是，这个人温柔起来，是这样子的吗…

随着哨声吹响，来自对面的发球又摔了过来。被可靠地同伴所接稳之后，日向奋力跑了起来。绕着半个球场来到网前起跳，因为搭上了不习惯的速度让他重心严重偏斜。在对方没人来得及料到他的动作之际，托球依然精准无漏地飞了过来。他睁大眼睛，扣下了那填满整个手掌厚实的一球时，不禁再次看到了——

啊。就是这个。

顶端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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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未成年人不能饮酒的规则，排球队员们在傍晚的街道口贴心地选择了一家可以品酒也可以吃肉的家庭餐厅。经历了一天的加强训练后谁都不会客气，如同自己人一般放肆吃起面前的菜肴。

早上的练习赛最终日向还是输了，以十分微妙的差异——不得不说15岁影山身为二传的能力相比国家队来说虽说略显逊色却足够撑得住场，再加上多了及川这样的双二传选择，一再地弥补了队中配合不足的缺陷。

要是自己能变得再强一点就好了…

毕竟就已自己现在的样子，虽说不想承认，但还是有在拖人后腿嘛…

真是太让人不甘心了。

日向往嘴里塞进满满的烤肉像是在赌气一样，同一时间身旁的15岁大笨蛋像是参加比赛一样跟着往他嘴里塞进了烤肉。日向十分嫌弃地再往嘴里多加了些肉，两人就这样莫名竞争了起来，酱汁喷的到处都是。周围传来欢呼助威的吆喝声，两个小孩就这样越战越勇，最后弄得两败俱伤，分量十足的肉统统卡在食道里，真是别提多难受了。

“你们这些侄子也太好笑了吧！”一旁观看的队员们笑成了一团，看两个小孩子打架的感觉如同坐在舞台前的特等席上一样地好玩，“真的跟你们太像了！”

“对吧对吧，”半躺在一旁嚼着章鱼小丸子的成年日向轻松地接话道，“所以说生命传承真的非常有意思啊。”

“说真的他们怎么会这么像你们啊！”其中一个已经喝得有点烂醉的队员揽上成年日向的肩膀，笑着指了指坐在一边拖着脑袋吃冷豆腐的成年影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真的能生出猴子来呢！”

——唉，

日向愣愣地从食物中抬起头。

“呜哇我才不会在这样花样的26岁里变出这两只这么大的东西呢！青春期照顾起来又超级麻烦！”

“哎呀呀说不定真的有可能喔！”坐在成年影山旁的队员笑着撞了撞他身子，“影山再加把劲啊！”随后爆发出成年男人们热烈的笑声。

————唉，

大家是，

已经知…

不禁脸红到了耳根，空气好像都变得稀薄了许多。日向有些防不胜防地站了起来，看着那对被众人玩弄的情侣，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唉？小家伙怎么啦？”

“我…吃撑了。先去外面透透气…”

一路向外之后，日向轻轻拉上了家庭餐馆的门。夜空中清凉的空气刺激着大脑，他在好不容易恢复正常呼吸之后，忍不住摊在路边的台阶上。

是该怎么说呢？那样的感觉…

似乎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理所应当的…除了在这里面对这一切的他们自己吗？

…

“小不点。”

心中泛起一阵战栗，过于贴近曾经生活的外号让他身子不禁弹了一下。及川从屋里出来后拉上了门，潇洒地来到他的身边，坐下之后打量着他，一副观察着什么的样子。

心里咯噔了一下。

“.…..额，你好。”

“你是小不点，对吧？”他问道，用的却是陈诉语句，“日向翔阳？”

“...额，”日向慌张地看着及川，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

“虽说不知道你和飞雄是怎么做到的，”及川轻松地耸了耸肩，“还真是令人怀念啊。看你们这样…尤其是那个比较小只的飞雄托球的样子，瞬间好像回到了高中的时候。”他不客气道，“这样一看更想打垮他了。真是个没有心思的小混账。”

“...及川前辈，”他小心翼翼试探道，“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吗？”

“毕竟在这里知道你们高中时候样子的人并不多吧。”及川轻描淡写道，“就算是宫也不是那么得了解你们。啊，不过他也察觉到了就是了。”

“...”

原来这里，还有能过察觉到他们存在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

“...及川前辈的话知道吗？”日向抿了抿嘴开口道，“他们…我是说这个时代的我和影山，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哈哈哈哈！”及川笑了出来，对着自己同情地点了点头，“嗯！我要是一觉醒来发现未来的自己跟一个脑子生锈的混蛋在交往的话，也会爆炸的吧！”

“是，是的！是的是的！！”不禁有些感动。

“不过很可惜你们俩的事我也不是很想知道，”及川随意地评价道，“倒是你们俩，好像是高中毕业就住在一起了。”

“——唉？！”

“刚开始被直接收进国家队的是飞雄，你是被刷下去了。”及川打量了他一眼，“后来大概过了两三年的样子吧，原本队中的王牌MB因为私人事情处理不当被踢出国家队了，而当时被当做替补加入进来的就是你。结果那时的你和飞雄的配合，怎么说吧，就是打动了教练。从此之后你们就成双成对了。”

…这词语用得…

“你现在用着的那些快攻，基本上也就是和飞雄那家伙配合才能发挥出全力，就算是宫有些时候也会处理不当——毕竟那家伙的性格嘛，与其说迎合别人更喜欢被别人迎合——所以这样又何乐而不为呢？”

“…这，要是这样的话其实还是很开心的，只是——”

“私生活啊。”及川接话道，“虽说对于这种事没兴趣，十——分——地没兴趣，但是一切就像是你看到的一样。”

日向愣愣地抬起头，对上及川的视线。

“这里的人都变了，”及川歪了歪嘴巴陈诉道，“飞雄变了，我们变了，就连你也变了。所以干嘛这样苦苦逼着自己去寻找原因呢？原因明明很清晰。”

他没能说话。前辈便一字一句地道。
“你们两个不属于这个地方。这就是一切的原因。”

…“——”

“喂！及川和小家伙！”屋内的人探出头来，“差不多要收拾收拾走了，进来帮忙照顾下醉汉呗！”

“好嘞！”

日向站在原地看着及川走进屋内，闻着屋内食物的味道，听着吵杂忙乱地吆喝声。

直到视野变得模糊。

寂寞地不像话。